那一刻,我象是正在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而注定要死的人,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树挡住又活了过来似的,向着侯老师,感恩地低下头。
那几个知青哄笑了我几句,侯老师又训斥了我几句,就让我走了。
自从那件事后,我就特怕她,而且一直持续到日后多年。
晚饭后,刮起了六级大风,天也阴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和妈妈吃过了晚饭,因为停电(我们村那时有电灯,但有电的日子反而不如没电的日子多),妈妈便在煤油灯下用粉笔无聊地画画,我则戴上了一个旧的矿石耳机,听着里面时断时续的广播。
突然,呼啸的北风中,敲门声响起来,是和我家一墙之隔的我的女同学赵小凤,她没进门,只是拍打着窗户通知我,到大队部接受审查。
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列位,你们绝对猜不到,妈妈俏丽的脸上现出的却并不是痛苦,而是俏皮,她向我挤了挤眼儿,轻松地对我说:「没什么,当玩就是了。」
多年以后,一直到今天,我仍然搞不懂,这是妈妈故意对我表现的轻松呢?还是她真的就没把这挨批斗当成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我出了门,赵小凤还在门口等我,夜风中,她背着小巧的美式卡宾枪,瑟瑟地卷着娇小的身子,竟然让人生出一股怜爱。
「走。」
她冲我说了一个字。
我说,「走哇。」
她用对待阶级敌人的口气,用枪冲我指了指,「前边走。」
于是,她持枪在后面,我在她的前边,顶着怒号的北风到了大队部。
吃惊的是,我以为全校的所有四类子弟都要来的,至少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的,可这时的大队部除了我和赵小凤,一个人也没有。
见到没有别的人,我稍稍放松了一路紧张着的心,问她,「赵富春(也是准备挨批斗的四类子弟)他们怎么都没来呀?」
她是播音员,这个大队部,同时也还是全村的广播站。
此时的她正在摆弄着扩音器,见我问话,便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就你一个,人家表现都比你好,用不着来。」
我突然感到害怕,又想再问她,她却回头冲我示意了一下,要我不要出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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