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地板似乎倾斜了一下。但是,关靖明白,那只是错觉,韩良仍跪得好好的,连桌案上的东西,也一一安然待在原位,动也没动。
晃动的,是他的心。
长年的相处,让关靖早已知道,韩良从不妄言,他只会说确定的事,只会做正确的动作。
垂下眼来,他看着桌上,自己日夜书写的字迹。
“你有什么证据?”
那是他的声音吗?怎么如此淡然?
是了,他是该淡然的,要冷、要静,要不显其心。
他是关靖。
是南国的中堂。
他缓缓的、慢慢的,吸了口气,瞧着韩良。
那个誓死追随着他的男人,抬手送上了沉香的香匣、一对破烂的皮手套,还有那一个,被搁在寝居里,与他桌上所用同款同式样的熏炉。
炉盖上双凤昂扬,一朝前、一回首,凤尾纠缠,刻痕细若游丝。他熟悉这个熏炉,像熟悉她一样。
“主公,这些,都是证据。”韩良没有回避视线,笔直的看着关靖。“沉香在香里下毒,看似为您缓解头痛,实则将毒藏在香里,一点一滴的,让您慢慢上瘾,头痛日益加剧。”
“那些香料,都是无毒的。”他面无表情,出声提醒。“你不是都验过了?”
“是的,属下是验过了。”韩良镇定的回答。“或是,她从第一炉香,就已经藏了毒,但那效果极为轻微,真正伤害主公的,是香谱里没有提及,失传已久,被称之为『妇人心』之毒。”
最毒,妇人心。
关靖眯起双眸,目光犹如铁箭。
韩良无所畏惧,继续往下说。
“她所用的香料,分开来用无毒,混合起来用也无毒。”声音停了一停,才又说。“应该是说,用尽这香匣之内,任何一种配方,调出来的香都是无毒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说,她要毒害我?”他不信,不想信。不禁抚着笔,打断韩良。“况且,闻香的不只我,头痛的却只有我一个人。”
“主公,香虽然是无毒的,可是混在一起后,再经药引,就能成为剧毒。”韩良举起手,指着那炉香。“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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