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着扶他:“朕与卿一起出生入死打下这座江山,朕亲扶卿休息,何有罪呢?”
他浑身冷汗直冒,捣头如蒜:“皇上龙床岂是下臣敢歇息之处,臣死罪。”
记得皇上哈哈大笑,那笑声……徐达长长的叹气:“你起来吧,为父明白,只想早日离开朝廷,一家老小安乐于田园。但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燕王年纪虽小,却甚得皇后宠爱,自幼由皇后娘娘抚养成人,若是这门亲事能成,魏国公府也必多重倚仗啊!”
徐辉祖深深地向父亲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时,眼中满满的求恳:“父亲!不是儿子忤逆你,锦曦在山上十年,回府才一年多,多留她时日好吗?”
徐达看着儿子,他什么不明白?转眼就要把锦曦送出去,他心里何尝舍得。他同样也是矛盾异常。皇上对他还好,一直照拂有加,然而山雨欲来。连智谋过人的刘伯温也辞官归田,他怎么也明白了几分。
“辉祖!你可要为府上百十条人想想啊!父亲不是不疼锦曦,燕王少年英俊,军中长大智谋过人,身手不凡,也不失为佳婿,能与燕王匹配也不委屈锦曦,她总是要嫁人的,就这样吧!皇上,也不至于绝情至此。”
他怜惜地看着儿子,心里叹息,他虽是驰骋沙场之人,长年在外驻守,对皇上有提防之心却又抱着一丝希望,他也舍不得锦曦,但是锦曦已经十四岁了,左右也是嫁人,燕王也不失一个好人选,还能布下后着。
“孩子,父亲知道,燕王在军中为父尚了解其人,不会委屈锦曦的。”
徐辉祖望着父亲斑白的鬓发,也许,是自己想得过多了,也许,是对锦曦的保护欲太强,燕王朱棣少年英武……他知道再争下去也打消不了父亲的念头,只得低下头道:“但凭父亲做主!”
“大哥!”锦曦回过头见大哥怔怔地站着,轻声唤了他一声。
徐辉祖没有回答,眼睛看着那盆兰花慢慢显出深思之色:“锦曦,这盆兰,你从何处得来?”
锦曦嘴微张,心里发慌,如此珍贵,又全在曹国公府,这不是不打自招?她脑中迅速转过万般念头,期期艾艾地说:“师,师傅在后山无意发现,知我喜欢,就送与了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