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墓”之意,人子住的这个庐是用草木等物盖成的,“不涂”,就是说外边不涂泥,晴天尚好,一旦刮风下雨,庐内可想而知,再若是到了冬天,四面漏风,如再遇到下雪,冻死人也不足奇;其次,“居倚庐,寝苫枕块”,在庐中休寝时,睡在草席上,以土块为枕,这曰子是很不好过的;再次,庐墓期间有严格戒律,一是不能离开墓所,二是食粥,不饮酒食肉、不食盐菜,三是不近妇人、不聘妻,四是不作乐、不访友。
这种苦行僧似的曰子,三年守孝下来,再健壮的人也吃不消。
这才几个月过去,荀彧兄弟便都已是皆形销骨立、骨瘦如柴了,——这其中固有他们哀伤之故,生活条件太差却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
因是之故,荀贞劝他们“节哀”。
原中卿去邻近的乡里中买来了些酒,奉给荀贞。
荀贞洒酒於地,露祭荀绲。
祭毕,荀衍诸人请荀贞入庐。
分宾主坐定。
荀衍兄弟中,荀彧与荀贞最为友善,乃启齿问道:“阿兄,你何时归来的?”
荀贞目注荀彧,见他除了削瘦许多、精神不好之外,别的倒无太大变化,答道:“我刚到颍阴,在里监门处闻得家长故去,遂驱车来此。”
荀衍叹道:“贞之,你罪名未脱,却怎在此时归家?万一被人知晓?……就是怕你回来,所以即使当吾父故去时,族中也没有告诉你!你却怎么?唉,却怎么还是回来了?”
“兄长勿忧,我此次归来,潜行悄伏,并无外人知道。”
“话虽如此说,可没有不走风的墙。”
荀衍责备了荀贞几句。
荀贞与荀衍兄弟多年未见,此时相见,自有许多话说。
说完了各自这些年的经历,叙完了久别重逢的喜悦,荀彧了解荀贞,知他此时归家必是有所求图,因兜回话题,说道:“兄此次归家必有缘故,不知是为何事?”
在座的都是自家族人,荀贞没必要隐瞒,见荀彧既然问起,便答道:“京都政乱,诸兄、文若可曾闻知?”
荀彧兄弟这半年来虽长住茅庐,未曾远离,可族中时常有人来看望他们,因此对洛阳的政乱却皆知晓。荀彧说道:“略有所知,只是……,兄此次归家与京都政乱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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