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
我仍旧回答着,「是,我反动,我有罪。」
「我让你反动」,随着这句狠骂,我重重地挨了他一个耳光,脸上一下子象被扎了很多针一样。
「我让你反动!」
又是一句斥骂,又是更重的一击。
那一刻,我好想直起腰来和他打一架,但面对全班的革命师生以及前来观摩的全校革命师生的代表,我明白我现在的身份,我没敢,而是老老实实地噘着,一动也没敢动。
汪海龙发言完毕下去了,于是主持人命令我站直了向人民认罪,我艰难地直起已经噘的不容易一下子站直的腰,按照早已背诵多遍的认罪书上的内容,念了起来:「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正当全国人民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引下,广泛深入地揭批林虎、孔老二的复辟阴谋,向着共产主义的美好目标大步迈进的时候,我,一个出身于反动地主阶级家庭的狗崽子,没能从思想和灵魂深处认识到自己骨子里的反动性,没能与反动的家庭划清界限,没能站在劳动人民的立场上认识历史上所犯下的罪恶,没能老老实实地接受革命群众对我的监督与批判,没能……」
按规定,挨批斗时要噘着,认罪时却必须立正站着。
所以发言时,是要面对台下的群众的。
我站着,直立的站着,眼睛却使劲地看着地面的某处,不敢与下面的群众对视,不敢看本来一同居住一同上课一同玩闹的男女同学们看我的目光。
但站着认罪可以让噘久了的腰和举久了的手臂得到休息,因而是一种不错的缓解机会。
我继续空洞地上纲上线的认罪,尽量地拖延时间,以努力加长这难得的休息时间。
但什么时候站直了什么时候噘下去却并不是由我们这些挨斗的阶级敌人说了算的,就在我背书式地认罪认了七八分钟后,主持人赵小凤打断了我的话,「鲁小北,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老实认罪,给我噘下去。」
这是批斗会的程序,早在彩排时就知道了的。
于是,我停止了站立认罪,重新弯下腰,举起臂,噘着了。
一个又一个革命小将上台发言、喝斥、审问,但象汪海龙那样打耳光的并不多,不过还是有同学用手按住我的后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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