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几乎是人手一张手绢,被人戏称为手绢时代。
抬眼看去。
乌压压的人们穿着黑、灰、蓝、绿打着补丁的衣服缩在车座上瑟瑟发抖,列车员推着破旧餐车行走在走廊中。
人们挤在狭小的车厢里,发出叽叽喳喳像麻雀一般的埋怨声,小孩的哭声,打牌的声音……
脚臭,口臭,汗臭以及硫磺味杂混在一起,车窗紧闭闷得像大号的鲱鱼罐头,要是处女座见了高低得晕死过去。
是的他穿越了,已经快一个月了。
前世他是孤儿,长大后当了老师,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上上课,下班回家再写写小说。
日子过得十分平淡,且无趣。
却不料眼睛一睁一闭……
当他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战地医院的重症病床里。
鼻间翻涌着66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耳边听着炮弹枪声,眼前是一片带着血色的白布。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这个老师放暑假缩在家里吹空调、看小姐姐视频,居然意外猝死穿越到了一九七九年的冬天,成了因为抓特务而差点死了的文艺兵?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在晚上熬夜刷小姐姐视频……
他白天再刷!
顺便再把浏览器记录删一下,他也能死而瞑目了。
或许是量子力学造成的影响,这具年轻的身体和他有着同样的名字,都叫程开颜。
两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程开颜二十岁,老家冰城人,出生在京城。
父亲程开复哈工大学毕业,毕业后调往北大物理系研究工作。动荡年间程开复跟随七千余名北大师生,被下放到位于江西南昌的鲤鱼洲农场进行劳动改造,后来因病去世。
母亲徐玉秀出自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前几年平反回城,在学校里当老师。
程开颜是独生子女,因此没有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知青下乡。
而是参军入伍,被分配到了最危险,最艰苦的南疆。但因为会弹钢琴进入文工团成了一位文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