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斐再也看不见了。 陆同斐好像被遗弃在风雪里一般,呆呆站在这里,独留他守着这间再不会有人回来的屋子。 唐映雪不要自己了。 陆同斐无比清晰意识到这个事实。 事实上这种感觉并不陌生,陆同斐破天荒久违地想起一段被他的大脑刻意封存抹去的记忆。 唐映雪总以为他在七岁那年烧坏了脑子失去了记忆,陆同斐也想不起来过往的事情,于是便也以为自己失忆了。 而今历史重演这一幕,这段尘封的记忆又残忍地交还给了他,那是在唐映雪捡到陆同斐之前,彼时明教正值惨烈的大光明寺事变。 明教被打为邪教,官府派天策府大肆围剿邪教弟子,打了明教一个措手不及,很多明教来不及跟着撤离,三三两两苟延残喘四处躲藏在中原。 陆同斐的父母都是西域人,两人都是虔诚的明教弟子,随着教主发展圣教才来到中原,带着陆同斐一起。 这样显眼的西域人相貌自然也难以幸免,父母带着他一路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他们重伤逃入密林中,竹林掩映下藏入深处,仓惶找到一个狭小的山洞,成年人完全无法通过,但却刚好可以让一个孩子藏身进去。 陆同斐被父母藏进这处山洞中,母亲身上的血腥味几乎浓郁的要让他作呕,却还对他露出一个疲惫悲伤的笑脸,不顾他的恐惧和害怕,捂住他要哭出声的嘴:“嘘——” 母亲说:“明尊在上,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 七岁的陆同斐强忍着恐惧带着哭腔问她:“什么约定?” “一会儿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好吗?” 陆同斐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拼命憋住哭声对她点点头。 母亲如释重负,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好像她只是要简单离开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让陆同斐想起来以前还在家乡时简单而快乐的日子,那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母亲会抱着他在篝火堆旁唱着好听的歌谣,父亲弹奏着冬不拉,母亲兴起时还会提起裙摆合着节拍跳起舞蹈。 那时候大漠的夜空澄澈一眼万里,天上星罗棋布,圆月近在咫尺,沙丘绵延起伏,当真是美不胜收。 他隐隐感到不安,甚至想爬出去告诉母亲,他只想和父母待在一起,他不要留在中原了,也不总是吵着闹着要父亲带中原有趣的小玩意回来了,他想和父母一起,他要和父母一起去他们口中的极乐圣土,去到明尊身边,和父母一起永享安宁,沐浴神光。 可他还是被留在中原的土地上了,母亲捡来许多竹叶堆在山口,又用一些石头掩盖住洞口,只留下很狭窄的缝隙,从外面看根本难以注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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