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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岭的三伏天总是那么熬人,炎热的天气与山中的潮湿相结合,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了粘腻无形的泥沼。
在后山的乱葬岗上。
陈景面露迟疑地拿着一把锄头,望着面前汉白玉墓碑上爷爷“陈伯符”的名讳,神色中满是犹豫。
他犹豫的是……
要不要按照自己爷爷的嘱托挖开他的坟?
两天前。
正在省城工作的陈景接到了爷爷的电话,在此之前他们爷孙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电话里,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
僵硬中还带有些许信号不好的电流声。
“——回来[*信号杂音]——”
“——去后山的东[*信号杂音]挖开我的墓——我留了东西给你——”
“——拿走——然后[*愈发刺耳的杂音]——”
电话到这里就断了,陈景被弄得一头雾水。
陈景很清楚自己的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古板严肃。
生硬,冷冽。
就像是一块生锈的铁。
老人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更何况陈景从小到大就没见他笑过。
难道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在说胡话?
也不应该。
陈景知道老人的身体有多硬朗。
毫不夸张的说,在陈景的记忆中老人就从来没生过病,更别说什么老年痴呆阿尔兹海默症了。
所以陈景在接到那通电话后,当即便买了回去的车票。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死了……”
陈景表情复杂地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心中惘然之余又有些悲哀。
陈景的父母在他还没满月的时候就走了。
他记忆中唯二的亲人就是爷爷奶奶。
但爷爷在陈景的人生中就如同透明人一般,从小到大都不曾管过他,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