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庭华闻听此言,神情先是一紧,灰眉一皱,“你怀疑是陈小子?”
宫宝田回道:“我只想见见他。”
程庭华将眼镜搁在袖筒上蹭了蹭,指了指后院,“最里头那间独屋就是。”
宫宝田示意身后的人不必跟上,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等跟着程庭华来到后院的独屋,不及身旁人开口,他已趁机抬手推门,掌劲暗发,木制门闩立时无声碎断,木门被风雪一冲。
“嘎吱”一声,屋内一切收入眼中。
床上,一双刀眼豁然睁开,直视不避。
“姓宫的,你欺人太甚!”
陈拙只穿了件里衣,单手一抽,铺盖底下,一口刀子倏然出鞘。
那是一把关山刀子,刀长三尺,雪亮光寒。
宫宝田眯起眸子,眼中精光猝然外放,身侧双手已在舒展,然他视线却落在那口狭长的刀子上,眉头随之微蹙,如在思量。
“你们这是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老夫?”
程庭华瞧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立马肝火大动。
千钧一发之际,屋外却快步赶来一人。
“爷,弟兄们遇到狠手了,有个女的,使得就是双刀,杀了咱们三个弟兄,逃了。对了,听更夫说,先前西市口瞧见了一只猴子,背了个人在房顶上奔逃,吓了个半死。”
那人附耳低语,虽说压低了声音但屋内众人却都听的清楚。
宫宝田猛吸了一口气,深深看了眼床上杵刀而起的陈拙,嘴里说道:“多有得罪!这些天京城不太平,陈师弟最好还是少出门为妙,告辞!”
语毕,转身便走。
程庭华见状摇了摇头,又对陈拙叮嘱了几句,才换了门闩,掩上了门。
等到门外再无响动,陈拙一松气息,目光一垂,那棉被底下,却见睁开了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