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满载这各式彩礼和聘物、行装仪仗的车船队,横渡过了淮水抵达淮南境内之后,就仿若是画风突然一变的进入另一个世界了;
沿河两岸远近到处是新翻的土地和形形色色正在建设中的工地;大大小小的河滩上被焚烧和收割过的苇荡狼藉;以及被深挖削平加固的河岸上,稀稀疏疏新栽种的杨柳树苗;乃至被挖掉大大小小坑洼里淤积烂泥,而填土夯实铺垫以碎石和煤渣碾紧的硬化道路,还是仿若种种往日犹然在目。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刚在淮上开始立足的艰难岁月一般;
除了少数负责监管和巡视的军士和管理之外,到处都是面有菜色或是面黄肌瘦的人群,沉默而疲惫的埋头在各种劳役的工地里;也只有在一些明显来自淮上移民屯垦点和聚居区的人群当中,才会有响亮的劳动号子和歌声,此起彼伏的隐约传出来。
回想起那会的光景,可以说除了军队和官吏,还有少数有所专长和技艺的匠人,能够保证基本供应充足之外,其他各色人等就只能维持个半饥不饱的程度了;毕竟,在极为有限的资源储备和相对落后的资源产出情况下,只能优先确保最有需要的重点群体,牺牲一些次要的方面来保证整体大局的稳定了。
而我也是费劲了千辛万苦,筚路蓝缕的一点点披荆斩棘从无到有的经营到现在,又不断的辗转征战各方抢夺来各种资源和畜力,组织了无数次的集体劳动和基础设施建设;这才逐步的将这种贫弱寡淡的日常局面,给慢慢的扭转过来,而让如今淮地治下军民百姓,慢慢都具有相当不错的气色和久违的不多笑脸。
最先是在作为治所的青州和驻防重点区域的沂州部分实现;进而开始逐步扩散到了淮东六州的大部分地区;然后有向着延边的十一州扩散而变成了,如今淮北道境内绝大多数地区,都能做到人人有口饱饭吃,人人都有事情做而各司其职,自此就算遇上灾年也在官府的调剂和保障下,毫无颠簸流离道途之苦的安定生活日常。
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淮北境内这种相对安定充足的生活日常,其实又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对外征战掠夺的额红利,以及对这些从属、附庸的周边势力和外围地区的压榨、盘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