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心道:“所有人都把自己往无辜处想,你若不是贪赃枉法,周胖子如何能脱身回到京城?还不是靠对你贿赂才成功?三边那么多官员和将领,到底有多少人牵扯进安化王谋逆案,难以厘定,这才是我当初决定特赦的原因。”
沈溪道:“看来马兄弟受了些委屈。”
这话好似引发马昂共鸣,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位先生,还未请教您是……?”
沈溪笑道:“你不知面对的是谁,就跪下来磕头,是否太过冒失了些?”
马昂陪笑:“宰相门前七品官,卑职不过是个没有官职在身的草民,在先生面前就算下跪,也是三生有幸,谈何冒失呢?”
沈溪笑了笑道:“你倒是挺会说话……本官就是你要找的人。”
“啊?”
虽然马昂也有这方面的意识,但他没料到堂堂兵部尚书、弘治朝到正德朝第一名帅沈之厚会如此平易近人,赶紧再次磕头,恭敬地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不知眼前就是沈大人,卑职对您的仰慕如同卑微的蝼蚁仰望星辰……卑职在这儿给您叩首,祝千秋万世,富贵吉祥!”
听到马昂这番肉麻的话语,沈溪心中感慨:“人在高处,跟前所有人说话都那么悦耳中听……都道忠言逆耳,就连我自己都不喜欢听指责的话,甚至为此跟谢老儿生出龌蹉来,看来以后我得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被奉承话冲昏了头脑……”
“马兄弟起身吧。”沈溪道。
马昂没有依言站起,仍旧跪在地上:“卑职能见到沈大人,就算跪到天长地久也是心甘情愿,大人还是让卑职跪着跟您说话吧。”
沈溪没有阻拦,自己斟了一杯茶,拿在手上:“你回京师,是为求官复原职,本官看你一片忠心,倒是可以留你在麾下做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马昂赶紧磕头谢恩。
沈溪微微摇头:“但暂时你只是在本官麾下听用,待来年对草原一战,本官再予以重用……我叫人安排,你在五军都督府候缺,没问题吧?”
“谢大人恩典。”
马昂简直把沈溪当成再生父母。
本以为回到京城也没机会往上爬,没想到转眼就攀上沈溪这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