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王忠民早就从泥浆里跳了起来,挥手叫喊。
“是考古队么?救命!是我,王忠民!”
不一会儿。
也是一辆面包车停到跟前,下来五个人,都穿着雨衣,提着手电筒在两人脸上晃了一阵。
领头的走近来,声音粗哑。
“王忠民?你这么弄成这副样子?”
“邵教授?”
“是我。”
王忠民松了口气,立即大倒苦水。
“倒了血霉!”
“半路撞上‘走山’,差点儿被活埋。”
‘走山’是山体滑坡的俗称,对面考古队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却又同时惊呼,在李长安身上乱晃的手电筒齐刷刷指向了雨幕更深处。
他们手上的家伙功率比李长安的手机强得多,但光照所及,仍旧只能瞧见黄色的岩土,瞧不见滑坡的边界,真如道士先前开的玩笑——半边山都塌了。
见此情形。
一股子难言的沉默在考古队中蔓延,其中一名女队友更是软倒在地,嚎啕大哭。
这边,两个差点被活埋的倒霉蛋面面相觑。
“她这是?”
邵教授的手电无言垂下来,回身搀扶起女队员。
欲言又止。
最后语气低沉。
“我们上车再说。”
…………
考古伍规模很小,成员仅有邵教授与他的五个学生。
三男两女。
先前在雨中嚎啕大哭的女生叫马春花;现在正在小声安慰她的女生叫萧疏;旁边默默作陪,瘦瘦高高的男生叫易宝华;驾驶位上戴着眼镜儿的男生叫曾广文,而最后一个队员……
面包车的后座都被拆去,腾出的大部分空间被一副自制担架占据,担架上正躺着一个年轻人。
他五官清秀,带着书卷气,但此时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腹部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上浸出嫣红的血。
“我的学生,向岱安,这孩子很聪明,也很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