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小的居室就又剩下她一个人……不,她挽起衣角,露出高高鼓起的肚皮,撑得青白的皮肤下透着隐隐的红色,似乎孕育着一团焰火。
她双手温柔地抚摩上去,嘴中浅浅呢喃。
“儿啦,你终于又回到娘身边了。”
皮肉下动了动,似在回应。
于是她笑得愈加开怀,可偏偏在这“团圆”之际,一阵不识趣的浓浓睡意突兀涌上头脑。
这安神符水的效力来得这么快?
她来不及多过怀疑,踉跄着回到床榻。
陷入沉睡前。
耳边似乎听到刺耳的金属敲击声。
……
不知过去多久。
在渐渐暗淡、渐渐晃动的油灯光照里。
侯夫人的肚皮如同破了的气球,一点点“泄”了下去。
俄尔。
床幔上投映出一团扭动的怪影。
…………
夜雾已退。
残月悬在云头,照得庭中寒气依旧。
四周静悄悄的。
忽的。
“嘎吱。”
细微却刺耳的声响里,房门缓缓打开一丝缝隙。
一个小小的影子钻出门来。
月光适时洒下,照出那小小影子原来是个婴孩。圆滚滚的身子,短手短脚,咿咿呀呀、左顾右盼着爬下石阶,很有几分天真可爱模样。
当然,前提是得忽略它赤红的表皮与一对黑洞洞的眼眶!
这怪婴爬下石阶,到了月色淤积的庭院,天真无邪的姿态忽而一变,如受了惊的野兽,一下子踮起脚尖,昂头警惕周遭。
院子里光照斑驳,黑暗中的声响纤细而又微妙。
听得到夜风呜呜,听得到树叶梭梭,听得到……渐渐粗重的呼吸声。
有人?
埋伏!
怪婴转身就跑,以身形不相符的迅捷,直投还未掩上的房门而去。
显然是要故技重施,拿侯夫人的性命作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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