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纲手挥手,老板离开,她却没有要开瓶的意思。反而,她盯着精美的瓶身,上面映照着她的脸——
二十岁时的眼睛,二十岁时的嘴唇,二十岁时的鼻梁,二十岁时的发型……
唯独那眼睛里稍显懦弱的神色,和她二十岁时自信满满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么多年来几乎也没有任何长进。
她握住酒瓶,被自己居然想要反悔和一个孩子的赌约的想法给气笑了。
两个人,相似的遭遇,自己的实际年龄甚至是那孩子的七八倍。可他能振作起来照顾别人,自己却根本自顾不暇,看到点红色的东西都能踌躇半天,蹉跎不前。
不敢想象,如果爷爷,奶奶,绳树真得能在另一个世界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许久未来的羞耻感,和对家人的愧疚,占据了纲手的心。
她把额头支在酒瓶的顶端,双眼无神地与瓶子颈部的倒影相互对视,就这样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旁时不时看向这边的老板脸上,担忧之色也愈发明显,不知道这客人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那纲手眼中的倒影突然变成了绳树的模样,他大喊一声:“姐姐!”,这才将纲手从恍忽之中惊醒。
她出梦初醒般地坐起来,却发现餐厅里居然有不少人,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中午。
“静音这家伙,怎么这么慢……”
纲手平复心情,拧着眉头看这瓶酒时,已经没有了想喝的欲望。
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是为了缓解几天不赌的手痒,她拧开了瓶盖。
等老板从里间出来后,满满一瓶子啤酒放在桌上,纲手人却不见了踪影,桌子上也没有放钱。
“这搞什么啊?瓶都开了,就算没喝也不能不给钱啊?”
老板皱着眉头,絮絮叨叨走到桌边,只瞅了一眼,忽然像绽放的菊花一般咧开了嘴。
因为那瓶盖上,正写着“二等奖”三个字,奖品足足有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