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顺往图上一点:“那大花厅年头久了,去年府里就有意要重修,依着那山子野老先生的意思,不妨先拆了梁柱挪用到别院里,如此那省亲的主殿便可先行建造,不用再急着从东南运巨木回京了。”
“至于那大花厅,等到这省亲别院修建好了,再徐图翻盖也不迟。”
“再有,东府后园既有活水,少不得要挖个池子出来——我特意在工部寻了巧匠,能将淤泥砂石粘成假山形貌,竟是又快又便捷,还一点都瞧不出破绽!”
“再就是一些杂项,大可从东跨院大老爷那边儿挖取……”
“还有……”
焦顺一条条一桩桩,掰开揉碎的讲解,饶是贾琏这般门外汉,也看出这番设计独具匠心之处,竟不但能省下大把花用,还能缩减不少工期。
他一时也忘了嫌隙,连问了几处关节,等焦顺一一耐心解答之后,不由的支吾道:“你拿这法子来……”
“自是来将功补过的。”
焦顺笑着拱手道:“二爷若觉着还成,不妨拿去做个参考。”
贾琏踌躇半晌,还是没忍住诱惑,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卷了那图纸匆匆去贾政面前献宝。
当着贾赦、贾政、贾珍的面,他一番鹦鹉学舌下来,果然博了个满堂彩。
“妙、妙、妙!”
贾珍连道了三声‘妙’,又鼓掌喝彩道:“不想琏二兄弟竟能想出这等万全之策,先前我还发愁这千里迢迢的运木头,会误了主殿的工期呢,谁知琏二兄弟这几天不声不响的,竟就把这天大的难题给解了!”
贾赦也对侄子另眼相看:“这山子野老先生的名头,我在工部也有耳闻,不想你倒先请了他来,看来果是用了心的——若宝玉也能似你这般,我往后便再不用愁了!”
前面倒还罢了,后面这句却真真戳中了贾琏的心窝。
当晚他得意洋洋的回到家中,就连声催促平儿去请焦顺,说是要与焦顺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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