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娘子这就想岔了。
世上千百种人,无论什么性情,终归会有欲求。
纪百户他虽然不贪财,却是个武痴。
否则,又怎么能年纪轻轻步入通脉二境,摘得讲武堂头名。
余家这口风水气穴,正是投其所好。”
扈霆循循善诱,一脸善意的提醒道。
“可……那是余家老太爷留下,这般轻易与人,死后有什么颜面去见二郎。”
林盈袖心下犹豫,难以割舍。
她一个妇道人家撑起这份家业,本就颇为不易。
染坊、布行的生意,都需要有人决断。
加上几房之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抢从未少过。
尽管圣人曾经当众贬斥过,儒门不许女子抛头露面的刻板规矩。
但千百年的旧俗观念,一时之间哪能扭转过来。
若非是这样的处境,怎么可能给蓝茂文趁机坐大。
“之前明明都说好了,余大娘子为何临时变卦?莫非真的不顾余家上下几百条性命?
万年县之所以遭此横祸,正是因为大娘子你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招了蓝茂文做大管家……一口风水气穴,换三家太平,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扈霆故作恼怒道。
“唉,那就依七爷所言。”
林盈袖无可奈何,叹气道。
“今晚戌时三刻,老夫在余家庄的凭风楼设宴,
招待北镇抚司的百户,东城兵马司的两位指挥,还有玄武卫的石擒虎将军。
届时,余大娘子也要出席。”
林盈袖面露为难之色,并不情愿道:
“妇道人家,怎好作陪。”
扈霆面色一冷,不悦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余大娘子还要拿捏架子?
余家快倒了,没了这座门户遮风挡雨,你能如何?
大家是泥菩萨过江,保住小命已是万幸,几分名节能抵什么用?”
说罢,霍然起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