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风吹过,顺着洞开的窗户钻进了屋里,瞬间一室清凉。
夏侯纾闭上眼睛,静静体会微风拂过的轻柔感,却恍惚觉得风中带着几分奇异的酒香。
大晚上的哪里来的酒香?
与这里只有一墙之隔的便是夏侯氏家塾,这个时间该是没有人的啊。
夏侯纾眯了眯眼睛,下意识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过去,便见竹林后的假山上,俨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手支在脑后,一手握着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十分惬意。
“又做噩梦了?”夏侯翊语气带笑,远远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有兴趣喝一口吗?”
夏侯纾想都没想就摇摇头,她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裴浪也多次叮嘱她最好忌辛辣刺激之物。当然,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和不自律而违背医嘱,让自己光洁的胳膊上留下一道丑陋可怖的疤。
夏侯翊似乎早就料到夏侯纾会拒绝,并没有继续劝她,而是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
前两日他看到夏侯纾带着云溪鬼鬼祟祟地进了沐春院的药庐,便猜到她身上有伤,肯定是去找裴浪讨药。后来他在裴浪那里看到自己送夏侯纾的一袋珍珠,也就完全明白了。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夏侯纾不主动说,他也不会问。
夏侯翊住的春熹居与大哥夏侯翖从前住的畅旭堂紧挨在一起,夏侯翖不在后,畅旭堂一直空置着,除了每日负责洒扫的下人,钟玉卿不许其他人随意进出,渐渐便显得有些冷清。后来夏侯翊搬进隔壁的院子,带着丫鬟小厮十来个人,每日吵吵闹闹,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息。再加上夏侯翊交友甚广,平时来往的人员较多,时常还将交情较深的好友请到春熹居把酒言欢,那一带俨然成了东偏门内最热闹的所在。府中女眷为了避嫌,白日里基本上都是绕开春熹居走。
而今夜,夏侯翊却抛开了他的热闹,躲在她这偏僻的小院里喝闷酒,显然是有心事。
夏侯纾盯着兄长的神情看了许久,见他得意飞扬的眉眼之间果然含着几分愁绪,却也还是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睡不着。”夏侯翊的语调带着几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