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于是她埋着头,用枕在头下的手轻轻抚摸了自己的额头。
罪奴的印记因那一烙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额间的那一朵淡红色梅花。难怪那次的烙铁比以往的要小一些,难怪半月前那几个太监闯进房间,尖酸刻薄的认定她是借宠承能。
谁瞧见了不觉得是她这个青楼妓子勾住了皇上的心魂,竟连罪奴的印记都给去了?
她想着这半月忙着与其他宫里的婢女打好关系,都快忘了这一茬。但安芩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越是这种关头她便越是冷静,各种理由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只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感受到自己头上传来的撕扯之痛。
安芩被迫扬起了头与他对视,见着蔺叡一脸冷漠,眼里尽是冷意与厌恶。
下一秒,蔺叡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很重,安芩仿佛能听见骨头碎掉的声音,她看着这人像打量物什一般打量着她,又像是透过她注视着谁,忽然冷笑一声,好似破罐破摔、恼羞成怒了一般:
“既然这么喜欢水,那就再去湖里泡一个时辰吧!”
——
不对劲。
安芩潜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她牙关打颤,寒意侵入四肢百骸,冻得她脸色煞白,快要晕厥过去。
她强撑着那口气盯着岸上的香,一炷香为一刻,每每燃尽一根,旁边就有太监来换掉它,如此反复。她能撑到最后一根不单是凭借着意志,还因身体被冷水浇灌得麻木起来。
安芩甚至还有余力思索之前的情景,她在心里将蔺叡的神情和话语揣摩了千百遍,仍然一头雾水,直到她偶然想到了三王爷曾说过的话,刹那间醍醐灌顶,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盘旋。
他看到自己,想到了卑微怯弱的曾经吗?
这样一来,蔺叡一时兴起的出手相助与之后的怒意懊悔都说得通了。救她是一时怜悯,之后又觉得不过一个婢女而已,又有什么好救的呢? 安芩在心里冷笑一声,一双眸子在湖水的映射下更为冷冽。
一国之君,不过如此。
但这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安芩低低的笑出声来,蔺叡啊蔺叡,你想看到什么结局?是她之后在宫中如鱼得水,无人敢欺凌,还是如你一般,忍辱负重胆战惊心,惶惶成长,在最后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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