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那个龙胎,已经六七个月大了。因着这事,大家对丽贵人多忍让了几分,但这份忍让是对她的疼惜,可不是让她蹬鼻子上脸来!”
说着,娴妃顿了顿:“之前冬日宴上你也见着了,丽贵人还是对妃位的人颇为尊敬的,只是这次失了智敢在淑贵妃面前撒欢,你且瞧着,这事若落到贵妃耳里可不只是让她学学规矩了。”
安芩恍然大悟,难怪这丽贵人平日不把这些嫔妃放在眼里,原来还有这一遭由头。她失了龙胎,难免会更惹皇上怜惜一点。
“这后宫乱得很,嫔妃都仗着皇上忙于朝务,各宫的人明争暗斗、以下犯上那可是家常便饭。”娴妃道,似是意有所指:“也该有个主子管管这些妃嫔了,你说对吗?”
是条路就终会有尽头的,安芩不答,娴妃也不逼她,只自个笑着:“染香居里一直寂寥,若安常在闲得无事,也可来那里看看我。”
她免了自称,朝安芩调皮一笑:“我们偷偷瞒着德妃姐姐放风筝去!”
安芩怔然,而后被她这笑容晃了心智,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欣然应是。
等到尽头的轿辇映入眼帘,安芩看着娴妃坐了上去,很快不见了踪影,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
这般草草接触了一番后,娴妃稚子心性可见一斑,这后宫竟有这样的人!安芩惊愣之余又是羡慕,对娴妃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回到清芳殿时,恰巧撞上漫儿搬花出来装饰院子,见着她身后的婢女一怔,给她问了好。
安芩着急回去给吟心上药,也没理会她,谁知到了晚上,安芩将要歇息之时,裕妃遣人送来了伤药。
送药的人是个眼生的丫鬟,她放了药就走,惹得安芩几人面面相觑。
安芩接过一看,那是一个青玉莲纹圆盒,里面膏体清凉温润,她嗅上去便闻到薄荷的味道,细细一辨,是来祛除伤痕的好药。
“难为裕妃娘娘记挂着。”安芩沉默一会,将这药膏递给了吟心:“你且收着,不要辜负了裕妃娘娘的好意。”
吟心犹豫了片刻,迟迟没有吱声:“奴婢有了小主赏的药,裕妃娘娘的药膏珍贵,不如收着留与以后再用?”